一
我于1953年秋季插入实验中学初22班,记得同时插入这个班级的,还有徐彻、石玲和邢惠明。我和邢惠明原来都学英语,插班时考俄语,交的都是白卷。到校之后,我俩首先面对的一个难题,便是怎样尽快补上初一的全部俄语课程。于是,班主任、也是教俄语的张传本老师决定给我俩“开小灶”。每日起床之后,天还没亮,我俩就到俄语组的办公室去,张老师总是先在灯下等着了。从А,Б,В г,Д:“э т о щ к о п а ”,“в о т у л и ц а ” 教起,直到我们跟上全班的进度为止。上正课时,张老师对我和邢惠明并不“照顾”,同样提问、打分,所以我和她的俄语成绩是从次次2分,逐渐提高为3分、4分,以至次次5分的。这个过程,只用了大约半个学期。现在回想起来,张传本老师不仅是位对学生充满爱心的、师德高尚的好老师,而且深谙教育科学,并能十分巧妙地运用于实践。 大约初三上学期,张传本老师到俄语专科学校去深造了,接替他当班主任的是教语文的金庆恒老师。但是,我们和张老师一直保持着联系。我是班里的文娱委员,全校文艺汇演时,我们班排练了一个男生小合唱《炮艇大队出动了》,荣获一等奖。俄专也要办文艺汇演,张老师就来“求援”,要我帮他们班也排练这个节目。于是,学生变成先生,先生变成学生。张老师学得又虚心、又认真,包括用白衬衫制作水兵服、用硬纸板做水兵帽,全都一丝不苟。结果,他们的这个节目也得了一等奖。遗憾的是,张老师毕业后还是离开了我们,转到长春地质学院去任教了。但是,我们又不遗憾,因为那时实验中学的老师,个个都像张老师一样,既是学生的良师,又是学生的益友。 我们那时的学习生活,可用“生动活泼”四个字来概括。老师从不运用“题海战术”,也不对学生“加量”、“加压”。记得教物理课的孟祥忠老师,每到期末考试前总复习时,总是用绝大部分的时间给我们温习定理、讲解公式,最后才肯花点时间讲些例题。他曾在课内课外反复告诫我们:要把书“读薄”,要善于在理解的基础上举一反三,这样,藏在脑子里的全是消化过的精髓,运用时就可以信手拈来、应对自如。这些教导,对于我这个后来“从文”的学生,也仍是终生受益的,因为他教的是方法,他把物理课深入浅出地讲到了方法论、科学哲学的层次。其实,不但“文史”不分家,“文”和“理”同样也有密切的联系,所以我们那时“偏科”的很少,大家都以全面发展作为学习目标。回顾走过的道路,我现在从事文学研究,得益于中学时代的数理课程之处颇多,特别是在逻辑思维的训练方面。而孟祥忠老师,他的文学修养就很深厚,据说他在东北师大读书时,是全校作文比赛的第一名。 离校已经四十六年了,除了以上三位老师之外,我的脑海里仍然深深地镌刻着中学时代许多优秀老师的名字;我的心坎里永远充溢着深深的感激之情。老师那种培育之恩,在父母那里是很难得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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