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讲了一个“故事中套故事”的故事：父亲临死前，让儿子打开箱子，从中取出一块珍藏多年的怀表。父亲把这块怀表做为遗物交给儿子，并且向儿子讲了一个埋在心里多年的故事。……下面的故事只讲了一半，若珊老师满脸堆笑地打断了我：
“好了，可以了。你的构思不错，很吸引人。因为时间关系，我没让你讲完，但我们可以相信，你会有一个精彩的结尾。有一点遗憾，我的命题是《一只手表》，而你讲的是一只“怀表”，有点跑题，但问题不大，我们已经了解了你的构思能力。”
接下来是美术欣赏和音乐欣赏。若珊老师从一大摞画页中，随意抽出来一张。这是一幅俄罗斯名画——《又得两分》。画的主体是一个考试中又得了两分的小男孩，回到家里，站在母亲的面前。他垂在身前的双手拎着书包，面对母亲的训斥，低下了头。可那只调皮的狗没有嫌弃他，两只前爪搭在男孩的腰上，似乎在安慰他：别灰心，下次考个好成绩!我从这幅画的主题、构图、色彩和细节刻划几个方面进行了详细分析。
我讲完之后，若珊老师问我：“你以前看过这幅画吗?”
我说：“没有。”
老师们开始交头接耳。他们说些什么，我听不见。但从他们的神态中，我感觉到，他们是在为我的准确、详尽的分析而赞许。
接下来，一位老师用电唱机放了一段音乐。这是一首民乐曲，节奏欢快。放完之后，若珊老师要我谈谈感受。
我说：“这是一首表现少数民族欢庆节日的乐曲。……”刚说到这里，老师们都笑了。这一次，显然是在笑我的错误。我很尴尬，脸在发烧。
“对不起，我们高中没有音乐课，平时，自己也没有条件欣赏音乐。”我说完，若珊老师与田枫老师互相点了点头。
我的音乐欣赏失败了，但我的诚实和大多数考生的自以为是，形成鲜明的对比，在老师们的心中赢得了高分。
在初试中，我的用时是最长的，这是考生们反馈给我的信息。当我走出考场的时候，大家围住我问这问那。有的还煞有介事地说：“你考了那么长时间肯定进入了复试!”此时，我在他们眼里，再也不是不屑一顾的人物了。
参加复试的考生名单，是三天以后张榜公布的。那天，我下了电车，快要走到沈阳音乐学院大门口的时候，迎面遇上了两院招生的老师们。大约离我还有两米远的时候，田枫老师大声向我喊：
“龙图啊，干什么来了?”
“老师，我来看榜。”我说。
田枫老师突然表情严肃地一挥手：“回去吧，没你!“
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。那一瞬间，我真的相信了。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，田枫老师笑呵呵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，说：
“去吧，去看看吧!”
一进校门，我看见远处公告栏前围了不少人。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跟前，定睛一看，大红榜上一共只有五个名字，我在榜首!
天哪，近千名考生只剩下五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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